肆进食,什么都不需要管,就可以等到此方天地自己推走那唯一的希望。
“……因为是异界来客?”它感觉很奇怪。
明明是世界的守护者不是吗,只是因为灵魂不是这方天地孕育而生,便要受到这样的对待吗?
可是它这样的入侵者,却可以肆意妄为的破坏呀。
虽然是敌人,可它却有点为这个人类鸣不平。
苟延残喘的世界意识是如此的欺软怕硬,面对恶意满满的它,就是不敢招惹的直接无视,可换成那个人类,却是这样严苛狠厉的加以磋磨。
在学习人情世故方面出乎意料的天才,它很快就想通了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状况。
都怪那个人类奇怪的坚持……
“只不过是和自己无关的蝼蚁啊,作为强者,为什么要顾忌弱者的存在呢?”
不知不觉,它就自己找上门去问了,硬要说原因的话,大概是因为它很好奇吧。
虽然从降生到这方世界以来,还是它第一次好奇什么。
它找了很久,才挑了一副相貌英俊富家公子的身体来穿,用自己特意学会的人类语言询问那个人类:“如果你不在乎那些凡人的生命的话,怎么可能会有人伤得到你呢?”
雪山峰顶,一身白衫的少年剑客一手惊神剑边击退了一群邪魔,听到它的话时,正在垂眸收剑。
他长而密的睫毛下,墨色的眼眸如同夜晚的星海一般沉静安宁,那血红色的污迹沾染在他清隽的面庞上,更填了几分若有似无的脆弱感。他面对着朝阳迎风而立,身姿似玉竹雅树,缥缈轻灵,如同传说故事里那九重宫阙之上的忘尘仙人,让人见之心折。
少年立刻转身回头,望向提出这奇怪问题的人,露出了一抹有些诧异的微笑。
褪去霞光,温厚俊雅的少年此时不再是那远离尘世的仙人,他微皱着眉,有些不快的抿唇。
“你在说什么啊,蝼蚁什么的……”
“强大的力量如果不是为了保护弱者而存在,那还有什么意义啊。”
啊,原来是这样。
它突然感觉好饿好饿好饿,藏在人类身体之内的漆黑污泥,好像沸腾了一般开始融化。
“你是心软的人……所以才会被欺负。”天外邪魔本能的嘴角上扬,眼睛眯起,做出了曾经怎么都学不会的微笑:“不过,我很……我很……嗯,喜欢?是这样说的吧……”
“……”
只是例行在魔界边疆巡视就遇到了这样一个自说自话的怪人,白剑衣虽说觉得有点无语,可还是很好脾气的点了点头,对理解不了的情况选择了尊重的态度:“虽然……嗯……总之,谢谢你的喜欢了。”
“小生好饿。”以前总是无法操纵人类身体做出灵活表情的它,第一次感觉和这身体如此契合,他得心应手的露出个笑眯眯的表情,“啪”的一声打开折扇,在寒冷的峰顶上扇了扇凉风:“请……请小生吃饭吧。”
那时候虽然有些无奈却还是请这怪人去吃饭的白剑衣其实并不知道。
嘴上说着“好饿”的它,心里是真正想吃的东西,并不是蔬菜肉食这种毫无“营养”的食物。
好想,好想……好像吃了你。
如果能吃掉你的话……感觉,感觉就算不长大也没关系……
啊……好饿……好饿……要饿到融化了……
它等了那么久……一直一直在忍耐着,却在最后只等来了那个人类少年为了什么天下苍生而去镇压邪魔的消息。
和愤怒的其他人不同,早就看透了这世界意识的它明白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它,或者说,自命名为朝天歌的怪物,毕竟是个天外来客,能够更加客观的看待那世人追捧的所谓五把神器。
它们不是什么责任也不是什么利刃,而是一个道具而已。
说来,这方世界到底是在靠什么苟延残喘呢?
就是靠神器的主人啊……
代表着世界意识的五把神器,每当主人逝世后都会挑选下一代最为杰出的五位强者,然后就是理所当然的,拿到神兵利器的“道君”们就会为了这份看重而奔波,守护这方天地。如果仅是这样,那倒还好了,因为这也是个等价交换而已。
可,这五把神器,还会每时每刻都要吸取着主人的生命和灵魂,并在最后主人逝世的那一刻,将这些天下的庇护者们完全吞吃,以此来延续世界意识的存续。
“心软啊……还是太心软啊。”朝天歌伸出手,把前世自己在诛邪大阵中无数次对白剑衣做过的动作又做了一遍,他抚摸着那少年白皙的脸庞,怜爱的哀叹着:“总是想着一个人去保护其他人……可是,前世那些人到最后都还是说你是想集齐五把神器,有意一统这恶心的天下,却不知你这呆子,只是天真的想用自己的命,来吊着这世界的命而已呀。”
在深不见底的幽暗邪冥,忍受着邪魔窥伺啃食血肉的苦痛,还要压榨着自己生命与灵魂,来供养那贪婪的“神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